六月十八 发表于 2010-4-17 10:37:19

爱上白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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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在更替,周而复始,这种冷漠而刻板的运动,让人倦怠。

农历意义上的春天已经来了,远处的风从后窗吹来,穿堂而过,带着清朗之气,已经是吹面不寒了。

生活总是这样,似乎在变,又似乎没变。象是隔靴挠痒,不得其所,又让人无法安份。

有一天,我们面面相觑,问对方,你有没有觉得好象很没有胃口?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得很香?两个人都摇头。开始想象有什么是可以吃得很舒服又很香的。

那天早上起得很早,把落地窗全都打开,风在整个房间里鼓荡,洗涤,阳光很早就照进来,我眯着眼看着它,有点酸有点涨,有点微微地想落泪。就是这种安静和清爽,一下子让人想到亘古,一下子让人想到物质的永恒,而我们只不过就是这穿堂的风。

老公在煮白米粥,小火慢熬,我兴意盎然。古代文人嗜茶者,尝有松声蟹眼的讲究。清代画家汪士慎善画梅,也嗜饮茶,他取高处的雪水或清晨花枝上的露珠来煮茶。其友赠诗予他:先生爱梅兼爱客,啜茶日日写梅花。要将胸中清苦味,吐作纸上冰霜桠。这件事别的人做或许有些做作,在性情淡泊的“汪梅”来做,却画品如人品,清苦即清欢。他的作品和口味的气质是如此相同,我们赞他不染凡间浊气,可是这份对清苦长久的坚守和乐在其中,却让来者止步。

把煮粥当成煮茶。锅里冒起的蟹眼大的小水泡,隐隐有咕咕声,米粒渐渐与水融合了,慢慢地闻到-------清清地米香了。

“自烧松枝自煎茶,碗面清浮瑟瑟花”,我喜欢水多米少的白粥,先盛上一碗。老公喜欢米多水少的,盛靠底一点的,盛粥的碗最好是韩式的,直上直下的素花瓷碗。头天晚上取原味的涪陵榨菜切丝,放点鲜味汁,放点小磨香油腌渍在瓷碗里,现在取来装碟,配着热气腾腾的粥,清甜爽口,吃得很香。这种吃法是会上瘾的,当然后来还有不少的花样。

粥的材料一定是白米。其他小米、玉米、麦片、红豆黑豆一概不加。不过有一种米是个特别。在超市里用小纸袋装着,象炒栗子一样的包法,五斤左右,比正常的大米贵,合六块多一斤。煮粥时,那飘出来的香味真个叫做“米--脂--流--香”绕梁三日不绝,虽是五谷杂粮也绝不落俗响,什么叫“人间有味是清欢”?

有时中午也吃粥,配上生煎的大馄饨或饺子。跟皮极薄的小馄饨不同,这两种皮略厚。把包好的馄饨或饺子象摆朵圆形的花似的,和冷油一起放在平底锅里煎,略黄的时候放水没过,盖上盖,水收干起锅,那种蓟菜做馅的大馄饨最后会变得透明中带点绿色,白白胖胖象一个个小猪,贴锅的那面却是焦焦黄黄的。

有时候只是配上青菜就很好。每次这种吃法时,我们会相视而笑,觉得简陋得过份,心中却安静且满足。我总会想起那个有坚定信仰的母亲,带着两个男孩很清苦地生活,对于金钱却并不计较。有心帮她,给大男孩一份工作,打电话问她报酬,她说“我们母子过惯了俭朴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是就着白粥夹青菜时,会怔怔地想起这句话,总是觉得她说话时没有任何卑微,只有淡定,能感到她内心很快乐。

“你们看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他们,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么?你看那野地里的百合花,它不种也不收,可是我告诉你,所罗门最繁华的时候,也不如它呢。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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