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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好,最忆是杭州 ◇ 一宵秋梦到杭州

2009-9-28 08:10| 发布者: 鱼干子| 查看: 756| 评论: 0

 去年的初秋,我送儿子去南京上学.看着眼前的儿子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人到中年的自己却还像个孩子,玩心不灭,童心不泯,人到中年,一事无成,真觉得有点惭愧。

    车过淮安,儿子睡着了。看着熟睡的儿子,我不由得想起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我去杭州上学的情景,二十四年前的事情就像在昨天一样,一幕幕在眼前飘过。

    大概是1984年的8月23日,晚上7点多种的样子,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天还没有全黑下来。母亲在锅屋(厨房)忙活饭菜,我洒扫院子,收拾碗筷,准备等下 地的父亲和卖馓子的弟弟回家吃饭。突然,大门外两个人进了院子,其中一个是多年不见我初中时候的曹老师(我上初中时他是校长),直觉告诉我曹老师找我有 事,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赶紧请老师们在树阴下坐定。曹老师向我介绍,这是赵校长,今天找你来有点事。母亲听到声音,也从锅屋出来了,此时,父亲也从 门外进来,和老师们客套了几句。赵校长问我,想请你去学校代课,不知道你能带什么课。曹老师插话说,这次打算叫你和何**(初中到高中的同学且在一个村) 一起去学校代课,你看看,你的数理化怎么样啊。我知道,曹老师是了解我的,何况,他们既然来,一定也是了解后有备而来的,我也就实话实说:几门主课,除了 外语我没有何**好,其他功课我都能代。在我的高中时代,我一直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像我的老师一样,站在三尺讲台上,做一个桃李天下的老师。但做一个代课老 师我真的不甘心,我更希望的是能实现我的大学梦,和已经几辈子的农村户口诀别。所以,我接着说,如果今年不录取,我准备再复习一年。赵校长问,你高考分数 多少啊?我回答,337分。(那年,江苏的最低录取分数线是310,据说这只是对农村户口划的线,城镇户口还可以降低20分录取)曹老师和赵校长对望了一 下,校长说,你这个分数,不要说你不想来代课,就是你想来,我们也不敢要了。等你代了几天课,要是通知来了你一定去上学,那样会耽误学生的。曹老师对我 说,赵校长家的闺女只考了310多,徐州供销的录取通知就来了,你这分数,一定会录取。对了,他家闺女你可能认识。我说,谁啊?曹老师说,赵**啊,她初 三也是在门河中学上的。我说,那我知道,是我同学,和我一个班呢。说道他闺女,很明显,赵校长脸上有了些许自豪感。老师们又和父母擦了几句呱(聊天),然 后对我说,你再等等,录取通知应该很快会来的。便和我告辞走了。

    8月26日,久等的录取通知书一直没有到,一早,我朝母亲要了10元钱,去青口(赣榆县城)配眼镜,花了8块钱配了一副近视镜,剩下的2块钱连一顿中饭都 没舍得吃就匆匆往回赶。到了一个叫三里墩的村子南面,迎面碰上了秦宁(我高中三年的班长),高中我和他最铁。没等我说话,他笑嘻嘻的对我说,告诉你一个好 消息,我说你能有什么好消息?他说你通知到了。我以为他骗我,便说早晨我从家才出来呢,怎么可能,就瞎说。他说真的,我十点到你家,刚好邮递员来投送通 知,找婶子(乡间同学们对各自同学母亲的称谓)盖章。我看了,是浙江供销学校,我就在你家一直等了2个小时,看你不回来,我就想去欢墩的(赣榆的一个乡, 有一个我俩都很好的同学)。看得出,当时的秦宁,为我能录取也很兴奋。

    浙江供销学校的录取通知到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那时候计划经济还没有取消,能上个中专,全家也挺高兴,毕竟能跳龙门了,从此可以甩掉农民的帽子了。 想想,做农民可真的难,前朝古代的我们不说,单看看上个世纪的21年以后,,搞暴动,闹革命,冲锋陷阵的全是农民,出谋划策的还不是那几个笔杆子,大多还 都是喝过洋墨水的。革命成功了,打土豪分田地,按说农民也该喜气洋洋了,可到后来,农民还是被划到了被领导阶级的地位;到了七十年代末,改革了,开放了, 包产到户了,农民的日子好过了一阵子,农民的孩子也能上学了,可是税负重了,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卖不出去了,好容易出去打个散工,攒点零钱补贴家用,可上上 下下的都喊他们盲流,农民们也不想盲流啊,可不盲流,孩子的学费你帮交,柴米油盐的费用谁来给啊,到后来,城里的下岗工人们也到处流动,大学里的教授、医 院的医生、明星大腕的演员也到处跑,却叫走穴,有时候,我恨恨的说,喊盲流的人真流氓;到了这个世纪,农民减负了,可以进城打工了,还是脱不了农民工的外 衣,不是说同工同酬么,那是痴人说梦,在一样的车间里干着相同的活,城里的人叫工人,农村人就被叫农民工,别说同工不同酬,连称谓也别想一样。收入少点, 称谓不同,咱是农民,俺能吃苦,俺能耐劳,俺能忍耐,可教育又改革了,资金向城里倾斜了,优秀教师朝城里集中了,这也罢了,俺农民一向奉行师傅领进门修行 在个人,学不好,不怪老师,不怪学校,是俺们农民的孩子修行不好。所以农民的孩子就拼命的学,好好修行,那些改革家门看看农民的孩子仍不比城里人差,又来 了点子了,提倡素质教育。要学生们会弹钢琴,能画画,会唱歌,这下真的把农民的孩子难倒了,别说俺买不起钢琴,就是买得起,也买不起放钢琴的房子啊,别说 买不起颜料,就是买得起也请不起那些画家老师啊。农民们真的不明白了,难道当个核物理学家还得会唱歌,做个名医还得会画画?瞎子阿炳一天学没上,看看今天 那么多大学生,谁能演奏出比阿炳还牛的《二泉映月》,沈从文数学考了0分,素质教育到现在的大学生,几个写出可他的《边城》。素质教育,简直就是横在城市 和农村的一条深沟大壑。算了,不发牢骚了,谁叫俺是农民的孩子啊,还是言归正传,说说我八十年代上学的那点事。虽然仅考了个中专,村子里不知道的都喊俺是 大学生呢,俺也就真把自己当大学生了。何况,又是村子里第一个考出来的大学生(那时候,农村人没有中专、大专、本科的概念,一概称作大学生),俺终于为老 何家露了脸,增了光,赶紧去翻翻家谱,老何家往前找八辈子也没有一个上大学的啊。

    九月,以前还没有暖湿效应的说法,初秋的风吹在身上已经很凉爽了,三叔骑着他那辆平时当作宝贝一样的自行车送我到百里外的市区,那时候,市区新浦还没有直 达杭州的火车,去杭州要过南京转车。三叔把我送上去南京的火车,把我安顿好,和邻座的一位男士寒暄了几句,知道他是芜湖人,送儿子来连云港矿山化工专科学 校(现已并入淮海工学院)报道后回家的,就请他路上照顾我,然后就下车了。列车开动了,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乘火车的我带着好奇心看着乱哄哄的车厢里的热 闹,等到芜湖人提醒我和三叔说再见的时候,我打开车窗,探出身去,远远的看着秋风里三叔在向我挥着手,声音已是听不见了。这个画面至今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因为我这个傻傻的举动,从此失去了和三叔说再见的机会,我工作几年后,三叔便因赣榆县人民医院那帮庸医的失误而去世了。

    当天夜里,火车到达南京站。那时候的我真的很憨,自作聪明的以为火车是到南京的,终点站才是南京。车到南京站,列车员几次催我们下车,我都没有下。一是以 为终点站才是我要下的站,还有一个想法就是火车上可以过夜,第一次去南京这样的大城市,找不到旅馆不要说,也没有那住旅馆的钱啊。等到了下关站,检票员要 加收我一角钱的车票钱我才恍然大悟是坐过了站。(当时乘火车,凭录取通知书可以享受半票优惠,买的就是新浦到杭州的联票,票面注明途径南京、上海,一次火 车没做过的我没想到南京上海是站名,只以为是地名呢。)没办法,补票吧。出了下关站,乘公交到南京站,排队签证,转车,到上海,再排队,再签证,再转车, 第二天夜里11点,总算到了杭州站。出的站来,面对着霓虹灯闪烁的杭州,我茫然了,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那见过这阵势,无所适从了,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想到通知上说白天有校车来接,俺便在候车室里坐了一夜,单等明天的校车到来。想想,那时候的火车站还算人性,候车室还能给无票无钱的人当免费旅馆,现在 啊,你就是有票,也只能提前2小时进入的。

    候车室里坐着,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想着只身一人从家里到杭州的情景,走新浦,过徐州,蚌埠,滁州,下南京,一路镇江、常州、无锡、苏州,经上海,再过 嘉兴,直到杭州。车过南京后,一路下来,车窗外的粉墙黛瓦,小桥流水,这些吴越美景都是以前从图画里才能看到的,现在却一一尽收眼底,这对于一个未出家门 半步的学生,心底已滋生出莫名的兴奋和新鲜感,从一个穷乡僻壤的乡村来到这天上人间的都市杭州,就好像在这秋天里做了一场梦,真可谓一梦到杭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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