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榆本土小说《抗日山上的那些花》

三

苹果园的二楼，灯光温馨，布局雅致，天花板上的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林海的《琵琶曲》。整个环境散发出一种浪漫、温馨、古典的气氛。因此苹果园二楼也成了情侣约会、网友见面的首选场所。点上两杯奶茶、几块点心，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有感情的情侣感情加深了，没感情的网友说不定也能聊出感情来。李灏和苏晓瑞坐在一组靠墙的位子上，点了两碗牛肉粉丝、两杯奶茶，还有两串骨肉相连。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苏晓瑞问李灏：“李老师，你是刚分配到实验中学的吧？”

李灏说：“嗯，我是去年七月份毕业的，一毕业就被实验中学在教育局的名单上挑走了。上个学期我只代课，这个学期开始校长让我兼带班主任，刚好就接手了晓阳这个班。对了，你以后能不能不叫我李老师啊，我听着挺别扭的，你直接叫我李灏吧。”

李灏说：“行啊！其实，晓瑞，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晓阳这次闯了这么大祸，只有你这个姐姐到学校来，怎么不见你们的父母？他们平时很忙吗？”

苏晓瑞说：“不是的，不瞒你说，我们早就没了父母，一直以来只有我跟晓阳两人相依为命。”

苏晓瑞的话让李灏怔了一下，没想到看似幸福的姐弟俩，竟然是这样的身世。李灏也感到问这个问题是在有些鲁莽，忙道歉道：“对不起，晓瑞，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苏晓瑞苦笑下，说：“没事，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我也快忘记当初的悲伤了。我跟晓阳都习惯了现在的日子，我也习惯了又当姐姐又当妈地照顾晓阳。虽然我没能力让他过得比别人好，但我会尽力让他过得不比别人差，不让他觉得自己没了父母就是个野孩子。所以我对晓阳倾注了心血，我像所有的父母一样希望他能好好学习，以后能出人头地，过上好的生活。我曾经发过誓，不把晓阳培养成人，我就不谈恋爱、不结婚。可是你也看到了，晓阳在学校也没心思学习，还整天惹是生非，不仅给你添了麻烦，也让我伤透了心。再这样下去，他不会有好的前途，我也愧对去世的父亲。”

听了苏晓瑞这番肺腑之言，李灏被眼前这位坚强的女孩深深打动了。他突然有种迫切地想了解这个女孩的一切的冲动，想了解她的过去、她的现在，甚至她有没有男朋友。在这一刻，李灏有了种朦胧的感觉，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已经爱上了这个坚强的女孩。

他满怀敬佩之情地说：“晓瑞，你是个难得的女孩，晓阳有你这个姐姐很幸福。我想晓阳会理解你的一片苦心，他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平时在学校我也会多关心督促晓阳。其实他很聪明，学东西快，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晓瑞感激地说：“谢谢你，李灏，你们班学生有你这样年轻有为的班主任也很幸福。”

李灏呵呵一笑，说：“晓瑞你真会夸人！”然后顿了下说：“我有个不情之请，这可能让你很为难，如果不行就算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家以前的变故？”

苏晓瑞说：“其实无论你作为我的朋友，还是晓阳的班主任，你这个要求都是不应该拒绝的。我也说过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很久了，现在说起来也没那么难过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吧。”

“我们家以前是罗阳的，一家四口，爸妈还有我和晓阳。爸爸是个货车司机，一年到头跑长途，在家的时间很少，但只要他出车回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给我们姐弟俩。所以每次都是爸爸刚出车，我们就开始盼着他回家。妈妈在家里照顾我们，还种着几亩地。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幸福地过着。

“直到我12岁那年的一天晚上，妈妈正带着我们吃饭，大门口来了辆警车，妈妈忙出去看出了什么事。当时我在屋里看到大门口围了很多邻居，两个警察跟妈妈说了什么，然后妈妈竟瘫倒了。那两个警察把妈妈扶进了警车，然后开走了。接着邻居家的大娘来我家说妈妈有事要出远门，晚上由她来照顾我跟晓阳。

“接下来的两天，我跟晓阳都是在恐惧不安中度过的，因为邻居大娘说，爸爸在一个叫无锡的地方出了车祸，永远都回不来了。听到这个，我就开始哭，晓阳看到我哭他也哭，然后我俩抱在一起哭。哭得那个大娘也直抹眼泪。直到第三天，妈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

说到这，苏晓瑞已经泪流满面了。李灏也被感染，眼眶里闪烁着泪花。他忙掏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递给苏晓瑞，自己也抽出一张擦了擦眼睛。

苏晓瑞接过李灏递过来的面巾纸，并没有去擦眼泪，只是顿了下哽咽的声音，接着说：“从此以后，我们家再也没了笑声。妈妈总是哭，也不再管我们。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妈妈也没了。邻居的大娘说，你妈妈整天嫌自己命苦，跟一个男人去东北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年幼的我和晓阳就这样成了孤儿。晓阳缺少了父母的疼爱，性格也越来越孤僻暴躁，只要别的小孩说他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他就会跟人家拼命，经常打架打得浑身是伤。每次看到他的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都心痛的要命，就会抱着他哭。为什么命运会对无辜的我们如此不公！晓阳当时才9岁，他怎么能承受得了如此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后来家住青口的姑妈把我们接到她家，并供养我们继续上学。

苏晓瑞说完，深吸了一口奶茶。坐在她对面的李灏则被她这般不寻常的经历以及她这个更不寻常的女孩深深吸引了。

这时，苹果园外面，三月份的阳光已经明媚起来了。

四

越来越暖和的天气、越来越柔和的风时刻都在提醒着赣榆这个小城的人们，春天已经到了。然而，除了越穿越薄的衣服....